细雨丝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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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见叶飘叶落（二）

发表于 2017-11-3 19:49:49 | 查看: 2566| 回复: 3 IP:湖北来自：湖北

女儿中午的作业有一题成语填空，其中有一个是一知秋，女儿不会填，我告诉她要填一个“叶”字，然后给她解释了一叶知秋这个成语的意思。这个小小的“一叶知秋”的作业让我想起窗外正经历的秋天，想起自己曾经写过两篇落叶的小文。
窗外的秋从日历上看起来已经到了尾声，还有几天就要到了“立冬”季，但在我们这个中部小城才是秋意正浓的时间。回想这一个多月的气温，有冷有热，且冷热多次的交替轮换，冷的早晨让人有穿羽绒服的冲动，热的中午能看到街头着短袖的年青人，从温度的变化上实在不好判断季节。小时候我们读过秋天来了的课文，其中有讲过秋天来了各种粮食和瓜果成熟了，是收获的季节，那么我们从这些果实上不就可以感受到秋天的来临吗？虽然我们所住的地只是一个不知道应该归于几线城市的小城，但居在城中的人们终日忙忙碌碌，没有时间去看城外的水稻是否弯了腰；超市内的几乎每一种瓜果四季都有售卖，科技的进步是多年前写秋天来了的作者所不能想象的。幸好城中的老街两旁还有几株虬劲的老梧桐，这几天每当走过商家广播喧嚣的人行道，总能看到满地手掌大的落叶，有时还会遇到一两片正在飘落的叶子悠悠然地落到你的头上。拿起一片落叶仔细观察，每一片落下的叶子都黄透了，虽然茎脉还有些韧劲，但那仿佛是怕落叶飘落时会摔碎了才刻意安排。其实这样的担心大可不必，因为虽然生命到了尽头，每一片叶子都依然优雅从容，从高高的枝头到大地的怀抱，不过是它们生命中的一次旅行。看着满地的落叶我常常回忆起学生时代扫完落叶生起一堆火的场景，落叶依旧，只是早已不见当年那些同扫落叶的伙伴，早已过了落人不会侧目的年龄。
2012年深秋我驱车经过豫北平原，高速公路两旁光秃秃的白杨和树下如棉被般的落叶让我感动。因为同行的朋友讲豫北的白杨是一年中最晚落叶的树木，又因为我当时的处境正如落叶一样只能蛰伏期待春天地来临，所以不久我写了《看叶飘叶落》的一篇小文。2013年深秋我再感受到落叶已是在千里之外的武汉，所看到的只是窗外几株稀稀落落的白杨，那是几株快看不出颜色的白杨树，树下窨井盖的缝隙处夹杂着几片被环卫工人遗落的白杨树叶。我想起了远在家乡的儿女，孩子们就像初生的新叶，娇嫩而又充满活力，而当时的我就是被遗忘的落叶，思念着自己生命的延续，痛苦而又无奈。当夜我写下了《再见叶飘叶落》的小文，用以纪念那段如黄叶一般飘零的日子。
要搬起手指才能算出来的四年过去了，又到了深秋的季节，又是满地的落叶，可我已经麻木到要女儿“一叶知秋”的提醒才记起不经意间又一个秋天要过去了。我早已过了“为赋新词强说愁”的年纪，我又一直在蔑视我的文字，所以我不想再写那些浅白的小文，但我又实在瞧不起也写不出那些煽情的美文，总之我是不应该再写《叶飘叶落》类的文章了。
可是我还是写了，我仍然把自己的内心欢喜和悲伤展现出来，就如叶飘叶落还是让人看见一般。或许下一个秋天来临的时候我的心中还有落叶，我却不会再写落叶了。